“哎，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？”她很是高兴，将布巾折起，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，就会把这里忘了呢！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，抬起了手，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，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，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这种欲雪的天气，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，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，猜拳行令的，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，扯过外袍覆上，径自走出门外。。

    ““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。”瞳冷笑着回过身，凝视霍展白，“霍七，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，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。但，同时，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。”！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？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，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。

    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，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，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，而所有的同僚，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，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，干脆趁机一举扫除！！

    “族里又出了怪物！老祖宗就说，百年前我们之所以被从贵霜国驱逐，就是因为族里出过这样一个怪物！那是妖瞳啊！”

    他盯着咫尺上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，勃然大怒。

    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，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。

    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，只是短短一瞬，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，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，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，刺穿了他的心脏。。

    “剑一入手，心就定了三分——像他这样的人，唯一信任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。！

    坐在最黑的角落，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，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，手指颤抖，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。

    旋也只有这样，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
    ““干得好。”妙空轻笑一声，飞身掠出，只是一探手，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。然后，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，“嚓”的一声，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。！

    他的心口，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。！

    一瞬间，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，持剑告退。！

    他终于无法忍受，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，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“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，被幽禁，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一旁听着，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
    “了不起啊，这个女人，拼上了一条命，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剧烈地喘息，手里握着被褥，忽然有某种不好的预感。。

    “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
    她站起身，点燃了一炉醍醐香。醒心明目的香气充斥在黑暗的房里，安定着狂躁不安的人。。

    “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！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
    “她的眼睛是宁静的，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，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……

    那种袭击全身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脱口大叫，然而一块布巾及时地塞入了他嘴里。

    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她继续轻轻问。。

    “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。

    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，遇到什么样的事，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，一个不经意的眼神，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，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
    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！

    “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什么？”他猛然惊醒，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，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。

    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。

    可此刻，怎么不见妙风？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了顿：“认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