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
“教王大人日前在闭关修炼时,不慎走火入魔,”妙风一直弯着腰,隔着巨石阵用传音入密之术和她对话,声音清清楚楚传来,直抵耳际,“经过连日调理,尚不见起色——听闻药师谷医术冠绝天下,故命在下不远千里前来求医。”。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。
“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,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,面无表情。!”
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,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。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,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,竖起手掌,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,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!
唯有,此刻身边人平稳的呼吸才是真实的,唯有这相拥取暖的夜才是真实的。
“明介?”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,“你、你难道已经……”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。
““饿吗?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,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,接到手里,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!
“抱歉,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旋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,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,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,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,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,达成新的平衡。。
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!
“干得好。”妙空轻笑一声,飞身掠出,只是一探手,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。然后,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,“嚓”的一声,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。!
“好吧,我答应你,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,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,竖起了一根手指,“但是,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,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,却闭上了眼睛,急促地呼吸,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,全身都在颤抖。短短的一瞬,无数洪流冲击而来,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。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。
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!
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。
“大光明宫那边,妙水和修罗场的人,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——。
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。
“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!
“霍展白!你占我便宜!”。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“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。
他抬起手,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,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,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,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,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……
结束了吗?没有。
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“她微微叹了口气,盘膝坐下,开始了真正的治疗。。
“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,冷笑道:“还问为什么?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,我既然独占了你,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,为他人所有?”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!
“那一场厮杀,转眼便成了屠戮。……”
“八剑中排行第六,汝南徐家的大公子:徐重华!。
荆棘覆盖着藤葛,蔹草长满了山。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。。
“秋水……秋水……”他急切地想说什么,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。!
眼看他的背影隐没于苍翠的山谷,她忽然觉得胸中阵阵寒冷,低声咳嗽起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