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
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
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。
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。
“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!”
看他的眼睛?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:瞳术!。
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!
“我只是,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,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
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,忽地笑了起来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,脸色苍白,却始终不吐一字。。
“哦?处理完了?”血色的小蛇不停地往那一块石下汇聚,宛如汇成血海,而石上坐着的赤发大汉却只是玩弄着一条水桶粗的大蛇,呵呵而笑,“你把那个谷主杀了啊?真是可惜,听说她不仅医术好,还是个漂亮女人……”。
“雪山绝顶上,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,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,大殿剧烈地震动,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,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!
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。
旋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“那时候的你,还真是愚蠢啊……!
——今天之后,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?!
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。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,卸去了心头的重担,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……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。
“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!
“呵,谢谢。”她笑了起来,将头发用一支金簪松松挽了个髻,“是啊,一个青楼女子,最好的结局也无过于此了……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和别的姐妹不一样,说不定可以得个好一些的收梢。可是就算你觉得自己再与众不同,又能怎样呢?人强不过命。”。
““还是这群宝贝好,”教王回过手,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,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,满意地微笑:“瞳,只要忠于我,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。”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怎么可以!!
“六哥!”本来当先的周行之,一眼看到,失声冲入。。
“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,血凝结住了,露出的肌肤已然冻成了青紫色。。
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“她茫然地睁开眼睛,拼命去抓住脑海里潮汐一样消退的幻影,另一只藏在狐裘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长长的金针。!
“什么!”霜红失声——那一瞬间,二十年前临夏谷主的死因闪过了脑海。。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““薛谷主!”妙风手腕一紧,疾驰的马车被硬生生顿住。他停住了马车,撩开帘子飞身掠入,一把将昏迷的人扶起,右掌按在了她的背心灵台穴上,和煦的内力汹涌透入,运转在她各处筋脉之中,将因寒意凝滞的血脉一分分重新融化。。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……
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
廖青染叹息: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: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妙风微微笑了笑,摇头:“修罗场里,没有朋友。”。
“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,飞抵药师谷。。
“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!
“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……”
“整个天和地中,只有风雪呼啸。。
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。
他掠过去,只看到对方从雪下拖出了一柄断剑——那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,已然居中折断,旁边的雪下伏着八骏之一飞翩的尸体。!
“别动他!”然而耳边风声一动,那个懒洋洋的谷主已然掠到了身侧,一把推开使女,眼神冷肃,闪电般地弯腰将手指搭在对方颈部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