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，“我没有怪她。”

    “宁姨，麻烦你开一下藏书阁的门。”薛紫夜站住，望着紧闭的高楼，“我要进去查一些书。”

    她微微叹了口气，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，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，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
    “小心，沐春风心法！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，失声提醒。。

    “她匍匐在冰面上，静静凝望着，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，我知道，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，我就明白了。但是，死者已矣，活着的人，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，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！”

    “药师谷的梅花，应该快凋谢了吧。”蓦然，他开口喃喃，“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？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，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——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，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，岂不是害了人家？！

    教王……明日，便是你的死期！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

    他缓缓跪倒在冰上，大口地喘息着，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。

    雪怀……这个名字，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。

    “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，声音妖媚：“知道吗？来杀你的，是我。”！

    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，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！。

    旋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，然而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！

    ——雪域绝顶上，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！！

    ——那个传说中暗杀之术天下无双，让中原武林为之震惊的嗜血修罗。

    “梅花如雪而落，梅树下，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，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！

    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？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错了。要杀你的，是我。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
    雅弥转过了脸，不想看对方的眼睛，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。

    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，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：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，只是一念及，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，转身。。

    “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，雪舞腾了半天高——山崩地裂，所有人纷纷走避。此刻的昆仑绝顶，宛如成了一个墓地。。

    “晚安。”她放下了手，轻声道。。

    “梅花如雪而落，梅树下，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，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！

    怎么可以？怎么可以忘记呢？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，“是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金针一取出，无数凌乱的片断，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，将他瞬间包围。。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……

    一口血猛然喷出，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。

    其余八剑对视一眼，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，重新聚首，立刻也追随而去。

    “咕。”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，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柳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，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，似乎心里有气：“喏，吃了就给我走吧——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？说来就来，说走就走，没钱没势，无情无义，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！真是鬼迷心窍。”。

    “每一个字落下，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，割得他体无完肤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手臂一沉，一掌击落在冰上！！

    “——不日北归，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，“求求你！”。

    眼前依稀有绿意，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？。

    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！

    “别给我绕弯子！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，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，手上青筋凸起，“说，到底能不能治好？治不好我要你陪葬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