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怔了怔，终于手一松，打开了门，喃喃道：“哦，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？”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他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
    她越笑越畅快：“是我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，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！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？”他讷讷问。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，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！

    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

    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，开口：“渡穴开始，请放松全身经脉，务必停止内息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？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，飘落雪的夜空下，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，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？。

    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，你应该知道，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，病人就永远不会好。”她冷冷道，眼里有讥诮的神情，“我不怕死，你威胁不了我。你不懂医术，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——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，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，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。”！

    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，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。

    “他转身，伸掌，轻击身后的冷杉。！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！

    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，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，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

    “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，只是短短一瞬，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，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，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，刺穿了他的心脏。！

    沉默许久，妙风忽地单膝跪倒：“求教王宽恕！”。

    “刹那间，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，停住了手指，点了点头。。

    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，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”廖青染叹了口气，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，因为——”！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，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。

    六道轮回，众生之中，唯人最苦。。

    ““老七，天下谁都知道你重情重义——可这次围剿魔宫，是事关武林气脉的大事！别的不说，那个瞳，只怕除了你，谁也没把握对付得了。”夏浅羽难得谦虚了一次，直直望着他，忽地冷笑，“你若不去，那也罢——最多我和老五他们把命送在魔宫就是了。反正为了这件事早已有无数人送命，如今也不多这几个。”！

    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
    冰冷的雪，冰冷的风，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。

    ““断金斩？！”七剑齐齐一惊，脱口呼道。。

    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，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，并未直迎攻击。他的身形快如鬼魅，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，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，一闪即没——……

    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，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，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

    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，略略尴尬。

    他放缓了脚步，有意无意地等待。妙水长衣飘飘、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，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，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，柔声招呼：“瞳公子回来了？”。

    自从她出师以来，就很少再回到这个作为藏书阁的春之庭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风大了，回去罢。”他看了看越下越密的雪，将身上的长衣解下，覆上她单薄的肩膀，“听说今天你昏倒了……不要半夜站在风雪里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叫她姐姐是吗？我让你回来，你却还想追她—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，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，颤声呼：“秋水！”！

    ““不！”她惊呼了一声，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，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，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，却被死死锁住，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。

    今年的十个病人已然看完了，新一轮的回天令刚让霜红带出谷去，和往年一样沿路南下，从江湖上不同的几个地方秘密发送出去，然后再等着得了的人送回来求医——薛紫夜一时得了闲，望着侍女们在药圃里忙碌地采摘和播种各种草药，忽然间又觉得恍惚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，喃喃着，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！”！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，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