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担负起照顾职责的,却还是霍展白。
药师谷口,巨石嶙峋成阵。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。
“七公子,不必客气。”廖青染却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,拍了拍睡去的孩子,转身交给卫风行,叮嘱:“这几日天气尚冷,千万不可让阿宝受寒,所吃的东西也要加热,出入多加衣袄——如若有失,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。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!”
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。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!
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,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,双手沾了药膏,迅速抹着。
妙风微笑着放下手,身周的雪花便继续落下,他躬身致意:“谷主医术绝伦,但与内功相比,针药亦有不能及之处——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为谷主驱寒?”
这个乐园是大光明宫里最奢华销魂的所在,令所有去过的人都流连忘返。即便是修罗场里的顶尖杀手,也只有在立了大功后才能进来获取片刻的销魂。。
这样的记忆,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,反而更好吧?。
“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,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,牛角琢成,装饰着银色的雕花,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!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旋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“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,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!
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!
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?!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!
房间里忽地变得漆黑,将所有的月光雪光都隔绝在外。。
“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。
——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:瞳执掌修罗场多年,培养了一批心腹,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,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?。
“你叫谁明介?”他待在黑暗里,冷冷地问,“为什么要救我?你想要什么?”!
然而,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——她、她在做什么?。
“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。
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,胡乱挥了挥手,“算了,谷里很安全,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!
然而,已经没有时间了。他一定要抢在妙风从药师谷返回之前下手,否则,即便是妙风未曾得知他去过药师谷夺龙血珠的秘密,也会带回那个女医者给教王治伤——一旦教王伤势好转,便再也没有机会下手!。
他被拖入了族里祠堂,有许多人围上来了,惊慌地大声议论:“上次杀了官差的事好容易被掩下来了,可这次竟然杀了村里人!这可怎么好?”。
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……
可此刻,怎么不见妙风?
那些怒潮汹涌而出,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,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:这些年,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,以为她遭到胁迫,或者是变了心——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。。
“然而,终究抵不过脑中刀搅一样的痛,他的反击只维持了一瞬就全身颤抖着跪了下去。。
“他微微一震,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:“因为你,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,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,一切,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。
薛紫夜冷笑:还是凶相毕露了吗?魔教做事,原来也不过如此吧?!
“走下台阶后,冷汗湿透了重衣,外面冷风吹来,周身刺痛。……”
““可是……可是,宁婆婆说谷主、谷主她……”小晶满脸焦急,声音哽咽,“谷主她看了一天一夜的书,下午忽然昏倒在藏书阁里头了!”。
“好吧,女医者,我佩服你——可是,即便你不杀,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!”妙水站起身,重新提起了沥血剑,走下玉座来,杀气凛冽。。
瞳术?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?!!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