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下的手？”看着外袍下的伤，轻声喃喃，“是谁下的手！这么狠！”

    他只勉强知道了一些零碎的情况：比如她来到药师谷之前，曾在一个叫摩迦的村子里生活过；比如那个冰下的人，是在和她一起离开时死去的……然而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的离开、他的死去，她却没有提过。

    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她一惊，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，“哦，是、是的……是齐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！”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
    教王……明日，便是你的死期！！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

    原来，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，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，她用尽全力挖下去，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。

    ““没，呵呵，运气好，正好是妙水当值，”妙火一声呼啸，大蛇霍地张开了嘴，那些小蛇居然就源源不断地往着母蛇嘴里涌去，“她就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回答，说你去了长白山天池，去行刺那个隐居多年的老妖。”！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旋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身侧一阵风过，霍展白已经抢先掠了出去，消失在枫林里。！

    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！

    车里，薛紫夜一直有些惴惴地望着妙风。这个人一路上都在握着一支短笛出神，眼睛望着车外皑皑的白雪，一句话也不说——最奇怪的是，他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。

    “她的手衰弱无力，抖得厉害，试了几次才打开了那个羊脂玉瓶子，将里面剩下的五颗朱果玉露丹全部倒出——想也不想，她把所有的药丸都喂到了妙风口中，然后将那颗解寒毒的炽天也喂了进去。！

    何况……对于明介的金针封脑，还是一点办法也找不到……。

    “忽然间，黑暗裂开了，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，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。

    妙风？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？。

    离开冬之馆，沙漏已经到了四更时分。！

    “什么！”薛紫夜霍然站起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“谁？有谁在后面？！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，一惊回首，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，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，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，走到了亭中。。

    因为，只要他一还手，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！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锁好牢门，开口：“现在，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！

    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。

    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：狂奔无路，天地无情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，一分分地死去，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
    “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，怒斥：“跟你说过，要做掉那个女人！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，留到现在，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……

    薛紫夜拉下了脸，看也不看他一眼，哼了一声掉头就走：“去秋之苑！”

    你总是来晚……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在半癫狂的状态下，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，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。那样的话，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，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，揭开了大氅一角，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，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一时间，他脑海里一片空白，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，冷笑道：“还问为什么？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，我既然独占了你，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，为他人所有？”。

    “不要担心，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，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，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，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！”！

    “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，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，声音低诡，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曾经有过的温暖，何时才能重现？。

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，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，缓缓侧过头去。！

    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