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“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!”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两人足间加力,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,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,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。只听铮的一声响,有断裂的声音。一个被吊着的人重重下坠。!
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
她狂奔而去,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。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薛紫夜冷笑:还是凶相毕露了吗?魔教做事,原来也不过如此吧?!
我要怎样,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。
旋其余八剑对视一眼,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,重新聚首,立刻也追随而去。。
“他忽然抬起手,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!!
雪怀……这个名字,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!
瞳术!听得那两个字,他浑身猛然一震,眼神雪亮。
“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!
本能地,霍展白想起身掠退,想拔剑,想封挡周身门户——然而,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。身体在一瞬间仿佛被点中了穴道,不要说有所动作,就是眼睛也不能转动半分。。
“摩迦一族!。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!
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,不要说握刀,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。
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。
“那是星圣女娑罗——日圣女乌玛的同族妹妹。!
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,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。
“太晚了吗?”霍展白喃喃道,双手渐渐颤抖,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,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,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,却不知,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。
“最后脊椎一路的穴道打通,七十二枚金针布好,薛紫夜轻轻捻着针尾,调整穴道中金针的深度和方位,额头已然有细密汗珠渗出。金针渡穴是极耗心力和眼力的,以她久虚的体质,要帮病人一次性打通奇经八脉已然极为吃力。。
里面两人被吓了一跳。薛紫夜捏着金针已刺到了气海穴,也忽然呆住了。……
背后的八剑紧紧追来,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,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——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,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,只有火把零星点缀,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,什么也看不见了。
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
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,咳嗽着。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,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,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,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。一个时辰后,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“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“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!
““六哥!”本来当先的周行之,一眼看到,失声冲入。……”
“她……一早就全布置好了?她想做什么?。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!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