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当然，是说好了每瓮五十两的高价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在出剑的瞬间，他听到对方大叫，“是我啊！”

    “那是第二个问题了。先划拳！”。

    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，此刻中了剧毒，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，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，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我要怎样，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！”

    “不是假的。是我，真的是我，”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，“我回来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暴雨梨花针？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，脱口低呼。！

    “别管我！”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。

    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

    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，眼里却没有恐惧，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：看着她说话的样子，看着她笑的样子，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，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。

    那个丫头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，放下菜，立刻逃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难道，是再也回不去了吗？！

    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，宁静而温和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，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，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。

    旋——怎么还不醒？怎么还不醒！这样的折磨，还要持续多久？。

    ““不！”薛紫夜大惊，极力挣扎，撑起了身子挪过去，“住手！不关他的事，要杀你的人是我！不要杀他！”！

    “绝对不要给他解血封！”霍展白劈手将金针夺去，冷冷望着榻上那个病弱贵公子般的杀手，“一恢复武功，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！

    是她？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？！

    “怎么可以？怎么可以忘记呢？！

    就在獒犬即将咬断她咽喉的瞬间，薛紫夜只觉得背后一紧，有一股力量将她横里拉了开去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，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
    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，很快，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，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？”霍展白握紧了剑，身子微微发抖，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，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！”！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这样的记忆，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，反而更好吧？。

    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，扯过外袍覆上，径自走出门外。。

    ““七星海棠！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！

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，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，缓缓侧过头去。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”霍展白一怔之后，复又大笑起来，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，朗声回答，“这样，也好！”。

    “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——然而，奔逃的人没有回头。……

    妙风微微笑了笑，摇头：“修罗场里，没有朋友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，傲然回答：“一言为定！”

    妙风低下头，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，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
    那一刻，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，身体里被她用碧灵丹暂时压下去的毒性似乎霍然抬头，那种天下无比的剧毒让她浑身颤抖。。

    ““死、女、人。”他终于用舌头顶出了塞在嘴里的那块布，喘息着，一字一字，“那么凶。今年……今年一定也还没嫁掉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算我慈悲，不让你多受苦了，”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，握剑的手有些发抖，气息甫平，“割下你的头，回去向瞳复命！”。

    药师谷口，巨石嶙峋成阵。！

    ““谷主，你快醒醒啊。”霜红虽然一贯干练沉稳，也急得快要哭了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些血痕，是昨夜秋水音发病时抓出来的——自从她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以后，每次情绪激动就会失去理智地尖叫，对前来安抚她情绪的人又抓又打。一连几日下来，府里的几个丫头，差不多都被她打骂得怕了，没人再敢上前服侍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声，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，妙风踉跄了一步，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！

    “嗯。”薛紫夜挥挥手，赶走了肩上那只鸟，“那准备开始吧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