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
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
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,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。
“看什么看?”忽然间一声厉喝响起,震得大家一起回首。一席苍青色的长衣飘然而来,脸上戴着青铜的面具——却是身为五明子之一的妙空。。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!”
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,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,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,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:“为了这一天,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,受了多少折磨!什么双修,什么欢喜禅——你这个老色魔,去死吧!”。
“即便是这样,也不行吗?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,声音依旧柔和悦耳,却带了三分压迫力,随即有击掌之声。!
霍展白满身风尘,疾行千里日夜兼程,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。暮色里,看到了熟悉的城市,他只觉得心里一松,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,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。
薛紫夜怔了怔,还没说话,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,回身继续赶车。
“还是这群宝贝好,”教王回过手,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,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,满意地微笑:“瞳,只要忠于我,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。”。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“这简直已经不是人的身体——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,织成可怖的画面,甚至有一两处白骨隐约支离从皮肤下露出,竟似破裂过多次的人偶,又被拙劣地缝制到了一起。!
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,胡乱吃了几口。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,热闹非凡。。
旋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。
“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!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!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
“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!
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,背上毛根根耸立,发出低低的呜声。。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是,是谁的声音?!
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。
一直到很久以后,他才知道:。
“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!
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。
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,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,低头望着瞳的足尖,“明日一早,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,妙空和妙水均不在,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。
“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……
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
乐园里一片狼藉,倒毙着十多具尸体,其中有教王身侧的护卫,也有修罗场的精英杀手。显然,双方已经交手多时。在再一次掠过冰川上方时,瞳霍然抬起了头,眼里忽然焕发出刀一样凌厉的光!
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——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。”女医者发出了一声叹息,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,“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。”。
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“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这是哪里……这是哪里?是……他来的地方吗?!
“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……”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,车在缓缓晃动,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他虽然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,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!
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