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水，”他忽然开口了，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，“我们，交换条件。”

    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，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太阳从冰峰那一边升起的时候，软轿稳稳地停在了大光明殿的玉阶下，殿前当值的一个弟子一眼看见，便飞速退了进去禀告。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点点头，闭上了眼睛：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
    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，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，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。！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，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，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

    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，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，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，“这样就好了，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，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请上轿。”。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“门关上了，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，一时间有些茫然——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，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，故有此一劝。可是，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，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？！

    明白了——它是在催促自己立刻离开，前往药师谷。。

    旋“呵呵，还想逃？”就在同一时刻，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图，一个东西被骨碌碌地扔到了冰上，是狰狞怒目的人头：“还指望同伴来协助吗？呵，妙火那个愚钝的家伙，怎么会是妙水的对手呢？你真是找错了同伴……我的瞳。”。

    “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：“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，已经完全失明了。！

    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

    ““啊，我忘了，你还没解开血封！”薛紫夜恍然，急道，“忍一下，我就替你——”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，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，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——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，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。。

    “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，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！瞳这样的危险人物，如若不杀，日后必然遗患无穷，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。

    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，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
    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！

    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，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，很快就开始站不稳，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一低头，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。

    “小心，沐春风心法！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，失声提醒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其实，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，她已然死去。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，笑：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哟，还能动啊？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，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，“看脸色，已经快撑不住了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咔嚓！”主梁终于断裂了，重重地砸落下来，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。。

    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？……

    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，她脱口惊叫起来，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
    窗外大雪无声。。

    “玉座上的人几次挣扎，想要站起，却仿佛被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身体，最终颓然跌落。。

    “连瞳这样的人，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。

    “若不能杀妙风，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！

    “廖青染叹息了一声，低下头去，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谷口的风非常大，吹得巨石乱滚。。

    眼看他的背影隐没于苍翠的山谷，她忽然觉得胸中阵阵寒冷，低声咳嗽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她继续轻轻问。！

    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