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。”薛紫夜靠在榻上望着天,“我和母亲被押解,路过了一个叫摩迦的荒僻村寨,后来……”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,发现了什么似的侧过头,直直望着霍展白:“怎么,想套我的话?”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
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。
“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!”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!
她……一早就全布置好了?她想做什么?
“嘎吱——”旁边的墙壁裂开了一条口子,是活动的木板被抽出了,随即又推送了回来,上面放着一条干鱼和一碗白饭,千篇一律。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“妙风站着没有动,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!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旋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“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!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!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
“是的,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,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,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,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,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。!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“小心!”。
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,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!瞳这样的危险人物,如若不杀,日后必然遗患无穷,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。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!
有一对少年男女携手踉跄着朝村外逃去,而被教王从黑房子里带出的那个妖瞳少年疯狂地追在他们后面,嘶声呼唤。。
“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
——沥血剑!。
“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,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!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,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,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,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,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?。
“那一瞬间,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,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?。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……
薛紫夜看着他,忍不住微微一笑: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
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。
那一瞬间,头又痛了起来,他有些无法承受地抱头弯下腰去,忍不住想大喊出声。。
“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“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,恶毒地讥诮。。
“妙水信里说,教王这一次闭关修习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,却失败了!目下走火入魔,卧病在床,根本无力约束三圣女、五明子和修罗场,”妙火简略地将情况描述,“教里现在明争暗斗,三圣女那边也有点忍不住了,怕是要抢先下手——我们得赶快行动。”!
“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……”
“那只手急急地伸出,手指在空气中张开,大氅里有个人不停地喘息,却似无法发出声音来,妙风脸色变了,有再也无法掩饰的焦急,手往前一送,剑割破了周行之的咽喉:“你们让不让路?”。
“啊?”她一惊,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,“哦,是、是的……是齐了。”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!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