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
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,戴着面具,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,居然是个女子。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妙水沉吟了片刻,果然不再管她了,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,足下加力,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,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,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,她如虹一样掠出,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。
“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!”
那些事情,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……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,用剑斩开一切,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,那样纯粹而坚定,没有怀疑,没有犹豫,更没有后悔——原本,这样的日子,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?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!
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
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!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,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,“瞳……我的瞳,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,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,那么,现在,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!”
“不过,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,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,叹了口气,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,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。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。
“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!
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旋多年的奔走,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“薛紫夜被扼住了咽喉,手一滑,银针刺破了手指,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。!
“让我看看他!快!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,用力撑起了身子。!
“不过,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,眼神严肃,“事情不大对。”
““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,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。”妙风也不隐晦,漠然地回答,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,“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,属下必须保证一切。”!
冰冷的雪,冰冷的风,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。
“霍展白犹自迟疑,秋水音的病刚稳定下来,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下?。
“阁主令我召你前去。”一贯浮浪的夏浅羽此刻神色凝重,缓缓举起了手,手心里赫然是鼎剑阁主发出的江湖令,“魔教近日内乱连连,日圣女乌玛被诛,执掌修罗场的瞳也在叛乱失败后被擒——如今魔教实力前所未有地削弱,正是一举诛灭的大好时机!”。
“晚安。”她放下了手,轻声道。!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“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:“先诊脉。”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“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!
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,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,更不可大意。。
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,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,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。
“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……
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
他挽起了帘子,微微躬身,看着她坐了进去,眼角瞥处,忽然注意到那双纤细的手竟有些略微地颤抖,瞬间默然的脸上也稍稍动容——原来,这般冷定坚强的女子面对着这样的事情,内心里终究也是紧张的。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。
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,银针刺入两寸深,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。。
“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““这是临别赠言吗?”霍展白大笑转身,“我们都愚蠢。”。
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!
“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……”
““什么!”霜红失声——那一瞬间,二十年前临夏谷主的死因闪过了脑海。。
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,如意料之中一样,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。。
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!
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