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,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
他忽然抬起手,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!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,想着明日便可南下,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。。
不由自主地,墨魂划出凌厉的光,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。
“这个女子,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?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,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。!”
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。
他抬起手,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,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,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,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,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!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妙风颔首: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“廖青染转过身,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,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,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——她……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!!
那么,在刺杀之后,她又去了哪里?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,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?。
旋难道,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?。
“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!
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!
“是,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,声音带着轻笑,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
“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!
瞳想了想,最终还是摇头:“不必。那个女人,敌友莫测,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。
“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。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!
瞳术!听得那两个字,他浑身猛然一震,眼神雪亮。。
“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“血封?瞳一震:这种手法是用来封住真气流转的,难道自己……!
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,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,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。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妙风下意识地抬头,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,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,荒凉如死。。
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……
“是从林里过来的吗……”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,目光落在林间。
为了避嫌,出了药师谷后他便和妙火分开西归,一路换马赶回大光明宫。龙血珠握在手心,那枚号称可以杀尽神鬼魔三道的宝物散发出冷冷的寒意,身侧的沥血剑在鞘中鸣动,仿佛渴盼着饮血。
薛紫夜锁好牢门,开口:“现在,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。
“哦。”瞳轻轻吐了一口气,“那就好。”。
““霍展白?”看到来人,瞳低低脱口惊呼,“又是你?”。
“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!
“她医称国手,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。……”
“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。
然而,命运的魔爪却不曾给他丝毫的机会,在容他喘上了一口气后,再度彻底将他击倒!。
妙水一惊,堪堪回头,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!!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