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，我还活着。”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，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，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，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，“你很意外？”

    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，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

    何时，他已经长得那样高？居然一只手便能将她环抱。。

    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，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女人，其实是恨他的。！”

    “糟了……”霍展白来不及多说，立刻点足一掠，从冬之馆里奔出。。

    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，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！

    “你要再不来，这伤口都自己长好啦！”他继续赔笑。

    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，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。

    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，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，拍开了那一瓮藏酒，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，直至酩酊。。

    “不要担心，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，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，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，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先休息吧。”他只好说。！

    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？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。

    旋妙风一惊，闪电般回过头去，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这一来，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，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，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。！

    十三日，到达乌里雅苏台。！

    “教王，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，恭声提醒，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，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

    ““为什么不杀？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，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，迟疑道，“莫非……瞳，你心软了？”！

    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！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，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，身子一软，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。她抬起头，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，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。。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，睥睨而又得意，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，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，深不见底。！

    廖青染俯身一搭脉搏，查看了气色，便匆忙从药囊里翻出了一瓶碧色的药：“断肠散。”。

    “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，不瞑的双目圆睁着，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，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
    “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，她开口欲言。！

    而流沙山那边，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是，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，声音带着轻笑，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哈哈哈……女医者，你的勇敢让我佩服，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。”妙水大笑，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，无比地得意，“一个不会武功的人，凭什么和我缔约呢？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，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。”。

    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……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

    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

    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，竟毫无觉察。。

    明介，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？。

    “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，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

    “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，妖媚神秘，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，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。

    他默然望了她片刻，转身离去。！

    “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你们快走，把……把这个带去，”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，递到她手里，“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……立刻请医生来，他的内脏，可能、可能全部……”。

    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，遇到什么样的事，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，一个不经意的眼神，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，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！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