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
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,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:“对不住。”
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。
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,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,叹息着:“多么可惜啊,瞳。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,你却背叛了我——真是奇怪,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?”。
“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!”
永不相逢!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!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
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。
“而不同的是,这一次,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!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旋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!
瞳蹙了蹙眉头,却无法反驳。!
“快、快带我……”她再也顾不得病床上的瞳,顿足站起。
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!
然而刚笑了一声,便戛然而止。。
“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薛紫夜勉强动了动,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。
那是《葛生》——熟悉的曲声让她恍然,随即暗自感激,她明白妙风这是用了最委婉的方式劝解着自己。那个一直微笑的白衣男子,身怀深藏不露的杀气,可以覆手杀人于无形,但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心,能迅速地洞察别人的内心喜怒。!
看到霍展白的背影消失在如火的枫林里,薛紫夜的眼神黯了黯,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帘子。房间里忽然又暗了下去,一丝的光透过竹帘,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。。
““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,不妨暂时饶他一命。”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。。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。
““这个东西,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?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,将一物放入他怀里,轻轻说着,神态从容,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,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,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,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!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!。
“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……
“夏浅羽……”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,不由咬牙切齿喃喃。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
那样长……那样长的梦。。
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““好吧。”终于,教王将金杖一扔,挫败似的往后一靠,将身体埋入了玉座,颓然叹息,“风,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,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,真是了不起。”。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!
“雪还是那样大,然而风里却传来了隐约的银铃声,清脆悦耳。铃声从远处的山谷里飘来,迅疾地几个起落,到了这一片雪原上。……”
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