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……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,想起了他那双诡异的眼睛。
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
呼啸的狂风里,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,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。。
“咔啦——”厚实的冰层忽然间裂开,裂缝闪电般延展开来。冰河一瞬间碎裂了,冷而黑的河流张开了巨口,将那两个奔逃在冰上的少年男女吞噬!。
“杀气!乐园里,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!!”
即便看不到他的脸,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!。
他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想追出去,忽然间后脑重重挨了一下,眼前骤然黑了下来。!
“药师谷的梅花,应该快凋谢了吧。”蓦然,他开口喃喃,“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?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,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——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。”
然而……为什么在这一刻,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?他……是在后悔吗?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“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,苍白而清俊,眉目挺秀,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——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。只是,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,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。!
老人一惊,瞬间回过头,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。。
旋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“所以,下手更不能容情。!
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!
瞳?他要做什么?
“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!
是要挟,还是交换?。
“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,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,更不可大意。。
被控制、被奴役的象征。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!
他放缓了脚步,有意无意地等待。妙水长衣飘飘、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,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,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,柔声招呼:“瞳公子回来了?”。
“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。
“记忆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——!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。
“那具尸体,竟然是日圣女乌玛!。
柳非非娇笑起来,戳着他的胸口:“呸,都伤成这副样子了,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……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
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
——这个女人,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!。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““你干什么?”霜红怒斥,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病人。。
“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?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?”瞳淡淡开口,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,“这一回,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!”!
““醒了?”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,妙风睁开了眼睛,“休息好了吗?”……”
“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!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