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，眼神冷利，“他是一个天才，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，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，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

    “胡说！”他突然狂怒起来，“就算是七星海棠，也不会那么快发作！你胡说！”

    “刷！”声音未落，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，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
    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，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。

    “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，却被死死锁住，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！”

    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，深深俯身：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。

    “啊，我忘了，你还没解开血封！”薛紫夜恍然，急道，“忍一下，我就替你——”！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，妙风停住了口，歉意地看着薛紫夜：“多谢好意。”

    看来，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。

    然而抬起头，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。

    “呵。”他笑了笑，“被杀？那是最轻的处罚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？”妙火喃喃，望着雪地，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，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？”！

    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，阻止他再次雪遁，冷冷开口道，“谁的命令？”。

    旋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，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！

    她微微动了动唇角，扯出一个微笑，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。！

    “快走啊！”薛紫夜惊呼起来，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

    “丧子之痛渐渐平复，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，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！

    “找到了！”沉吟间，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。

    “今年的十个病人已然看完了，新一轮的回天令刚让霜红带出谷去，和往年一样沿路南下，从江湖上不同的几个地方秘密发送出去，然后再等着得了的人送回来求医——薛紫夜一时得了闲，望着侍女们在药圃里忙碌地采摘和播种各种草药，忽然间又觉得恍惚。。

    难怪多年来，药师谷一直能够游离于正邪两派之外，原来不仅是各方对其都有依赖，保持着微妙的平衡，也是因为极远的地势和重重的机关维护了它本身的安全。。

    他和她，谁都不能放过谁。！

    她微笑着望着他：“霍七公子，不知你心底的执念，何时能勘破？”。

    “疾行一日一夜，他也觉得有些饥饿，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
    “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，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：“那么，有劳薛谷主了。”！

    ——明介，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

    这个来历不明的波斯女人，一直以来不过是教王修炼用的药鼎，华而不实的花瓶，为何竟突然就如此深获信任——然而，他随即便又释怀：这次连番的大乱里，自己远行在外，明力战死，而眼前这个妙水却在临危之时助了教王一臂之力，也难怪教王另眼相看。。

    “血迹一寸寸地延伸，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。

    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，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……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，“我没有怪她。”

    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

    外面的雪在飘，房子阴暗而冰冷，手足被钉在墙上的铁索紧锁，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。。

    对于杀戮，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，偏偏因为她的出现，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。

    “曾经一度，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。

    “除了对钱斤斤计较，谷主也是个挑剔外貌的人——比如，每次同时出现多个病人，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先挑年轻英俊的治疗；比如，虽然每次看诊都要收极高的诊金，但是如果病人实在拿不出，又恰好长得还算赏心悦目，爱财的谷主也会放对方一马。。

    妙风站着没有动，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！

    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，她却依然不肯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，只是莫名其妙地哭笑。最后抬起头看着他，认真地、反复地说着“对不起”。。

    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，然而走出来的，却是肩上挽着包袱的廖青染——昨日下午，夏府上的人便来接走了秋水音，她细致地交代完了用药和看护方法，便准备回到扬州家中。。

    教王的那一掌已然到了薛紫夜身前一尺，激烈浑厚的掌风逼得她全身衣衫猎猎飞舞。妙风来不及多想，急速在中途变招，一手将她一把拉开，抢身前去，硬生生和教王对了一掌！！

    于是，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，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，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：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，立地成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