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
“属下冒犯教王,大逆不道,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,心乱如麻,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,低声道,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,只求教王不要杀她!”。
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。
“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!”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,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: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,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,已然逐步淡去,再也无法记忆。!
“见死不救?”那个女子看着他,满眼只是怜悯,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
还有毒素发作吧?很奇怪是不是?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,怎么会着了道儿呢?”
。
室内炉火熊熊,温暖和煦,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,听得声音,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。
““妙风……”教王喘息着,眼神灰暗,喃喃道,“你,怎么还不回来!”!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旋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“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,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,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,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,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,达成新的平衡。!
姐姐死了……教王死了……五明子也死了……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,终于都死了。这个大光明宫,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——可在这个时候,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?!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
“药师谷口,巨石嶙峋成阵。!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“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。
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。
“秋水……不是、不是这样的!”那个人发出了昏乱而急切的低语。!
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“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,霍展白随即跳上马,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,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。
“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!
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。
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
“渐渐回想起藏书阁里的事情,薛紫夜脸色缓和下去:“大惊小怪。”。
“谷主你终于醒了?”只有小晶从泉畔的亭子里走出,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,“你、你这次晕倒在藏书阁,大家都被吓死了啊。现在她们都跑去药圃和药房了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病人?”……
“为什么不杀我?”许久,他开口问。
“……”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,看到来人,微弱地翕动着嘴唇。
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。
“你要再不来,这伤口都自己长好啦!”他继续赔笑。。
“面具后的眼睛是冰冷的,泛着冰一样的淡蓝色泽。。
“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。
那一些惨叫呼喊,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!
“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却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!
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,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,手伸向腰畔,却已然来不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