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他抬起头看她,发现几日不见她的脸有些苍白,也没有了往日一贯的生气勃勃叱咤凌厉,他有些不安,“出了什么事?你遇到麻烦了?”
——今天之后,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?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。
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,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,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,脸颊深深陷了进去,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。
“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!”
片刻后,另外一曲又响起。。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!
“我明白了。”没有再让他说下去,教王放下了金杖,眼里瞬间恢复了平静,“风,二十八年了,这还是你第一次顾惜别人的死活。”
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
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,有些担忧:“她呢?”。
“光。”。
“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!
然后,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,毫不犹豫地回过手,“嚓嚓”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!。
旋“这……”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,刹那间竟有些茫然。。
“昆仑山顶的寒气侵入,站在门口只是片刻,她身体已然抵受不住。!
他身形一转,便在风雪中拔地而起。妙火也是呵呵一笑,手指一搓,一声脆响中巨大的昆仑血蛇箭一样飞出,他翻身掠上蛇背,远去。!
“鱼死网破,这又是何必?”他一字一字开口,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: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,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,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!”
“一直到很久以后,他才知道:!
薛紫夜不置可否。。
“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?”妙水大笑起来,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,仰首冷睨,“教王大人,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,早已忘记?”。
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,吐出一口气。。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!
这个救人的医者,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?。
“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。
“这样的话,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,声音却一转,淡然道,“瞳,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,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。
“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!
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那个少年如遭雷击,忽然顿住了,站在冰上,肩膀渐渐颤抖,仿佛绝望般地厉声大呼:“小夜!雪怀!等等我!等等我啊……”。
“晚安。”她放下了手,轻声道。……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
“没有用了……”过了许久许久,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,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,低声说出一句话,“没有用了——我中的,是七星海棠的毒。”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。
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!
“薛紫夜走到病榻旁,掀开了被子,看着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绷带,眼神没有了方才的调侃:“阿红,你带着金儿、蓝蓝、小橙过来,给我看好了——这一次需要非常小心,上下共有大伤十三处、小伤二十七处,任何一处都不能有误。”……”
““可是,”绿儿担忧地望了她一眼,“谷主的身体禁不起……”。
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。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!”他挥手,朗声大笑,“一定赢你!”!
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,他怔怔想了半晌,忽然觉得心惊,霍然站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