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,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,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
雪下,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
死了?!瞳默然立于阶下,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。
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。
“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!”
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。
沥血剑从他手里掉落,他全身颤抖地伏倒,那种无可言喻的痛苦在一瞬间就超越了他忍受力的极限。他倒在冰川上,脱口发出了惨厉的呼号!!
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。
霍展白起身欲追,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——。
“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,冷笑道:“还问为什么?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,我既然独占了你,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,为他人所有?”!
“在下听闻薛谷主性格清幽,必以此为凭方可入谷看诊,”他一直面带微笑,言辞也十分有礼,“是故在下一路尾随霜红姑娘,将这些回天令都收了来。”。
旋他怔住,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,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。
“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,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,脱口:“秋水!”!
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,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!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
“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!
“哟,醒了呀?”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,凑近,“快吃药吧!”。
““我只是,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,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。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这次鼎剑阁倾尽全力派出八剑中所有的人,趁着魔宫内乱里应外合,试图将其一举重创。作为武林中这一代的翘楚,他责无旁贷地肩负起了重任,带领其余六剑千里奔袭。!
“蠢材,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?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。”教王笑起来了,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,“摩迦一族的覆灭,那么多的血,你全忘记了?那么说来,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,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……”。
“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“妙水!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,“是你!”。
““呵,”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,“看来妙风使的医术,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。”!
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,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,叼起了一管毛笔,回头看着霜红。。
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“妙风猛然一震,肩背微微发抖,却终不敢抬头。。
死神降临了。血泼溅了满天,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,他吓得六神无主,钻到姐姐怀里哇地大哭起来。……
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,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
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“还没死。”感觉到了眼皮底下的眼睛在微微转动,她喃喃说了一句,若有所思——这个人的伤更重于霍展白,居然还是跟踪着爬到了这里!。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““明介……明介……”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,颤声道,“怎么,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?”……”
““我没有回天令。”他茫然地开口,沉默了片刻,“我知道你是药师谷的神医。”。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。
霍展白微微一惊,口里却刻薄:“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……”!
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,那么,那个女医者……如今又如何了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