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位于西昆仑的大光明宫是中原武林的宿敌,座下有五明子三圣女和修罗场三界之分。而修罗场中杀手如云,数百年前鼎剑阁的创始人公子舒夜便是出自其门下,修罗场百年来精英辈出,一直让中原武林为之惊叹,也视其为极大的威胁。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看着信封上地址,霍展白微微蹙眉: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,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?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,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?。
“她戳得很用力,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!”
然而,已经没有时间了。他一定要抢在妙风从药师谷返回之前下手,否则,即便是妙风未曾得知他去过药师谷夺龙血珠的秘密,也会带回那个女医者给教王治伤——一旦教王伤势好转,便再也没有机会下手!。
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!
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
妙水在玉座下远处冷冷观望,看着她拈起金针,扎入教王背部穴道,手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——终于是,要来临了!。
“是、是瞳公子!”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,脱口惊呼,“是瞳公子!”。
“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。明介,你从哪里来?!
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,无声无息透入土地,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。
旋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“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!
鼎剑阁成立之初,便设有四大名剑,作为护法之职。后增为八名,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。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,比霍展白年长一岁,在八剑里排行第四。虽然出身名门,生性却放荡不羁,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,至今未娶。!
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
““嘎吱——”旁边的墙壁裂开了一条口子,是活动的木板被抽出了,随即又推送了回来,上面放着一条干鱼和一碗白饭,千篇一律。!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“是黑水边上的马贼……”他冷冷道,“那群该杀的强盗。”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:“先诊脉。”!
她忽然间有些痛苦地抵住了自己的头,感觉两侧太阳穴在突突跳动——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仿佛被击中了要害。瞳不再回答,颓然坐倒,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。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,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,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——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,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。。
“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,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,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。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,渺小如蝼蚁。!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别烦心,”她的眼睛从墙壁的小孔里看过来,一闪一闪,含着笑意,“明介,你很快就会好了,很快就可以出来和我们一起玩了!”。
“冰下的人静静地躺着,面容一如当年。。
他继续持剑凝视,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,鬼魅不可方物。……
然而他却站着没动:“属下斗胆,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,过目点数。”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瞳却抽回了手,笑:“如有诚意,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?”。
“六六顺啊……三喜临门……嘿嘿,死女人,怎么样?我又赢了……”。
““起来!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,来不及睁开眼睛,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!。
““风行,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,细细叮咛,“此去时间不定,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,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,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,语气忽然一转: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,仔细我打断你的腿!”。
“不过,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,眼神严肃,“事情不大对。”!
“他瑟缩着,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,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。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,啜泣了片刻,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,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。……”
“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!
“别看他眼睛!”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,不等视线相接,霍展白失声惊呼,一把拉开卫风行,“是瞳术!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,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