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……一只鹞鹰?尽管猝不及防地受袭,瞳方寸未乱,剧烈地喘息着捂住伤口,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对方的眼睛。只要他不解除咒术,霍展白就依然不能逃脱。
“我有儿子?”他看着手里的剑,喃喃——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,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。直到夭折,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!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“你不记得了吗?十九年前,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,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。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……”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,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,“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,听到我呼救,冲进来想阻拦他们,却被恶狠狠地毒打——。
“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!”
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,停在了半空。
竟然是他?
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。
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。
“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!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旋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,眼神宁静:“我只是不明白,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,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?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?那么,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?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?”。
“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!
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!
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
“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!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“怎么可能!已经被摄魂术正面击中,这个被控制的人居然还能抗拒!。
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,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,声音低沉,“只要他没回来,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,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。
瞳却没有发怒,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只是瞬间,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,仿佛燃尽的死灰,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,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。!
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
“她喃喃对着冰封的湖面说话,泪水终于止不住地从眼里连串坠落。。
而不同的是,这一次,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。
“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!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。
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“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。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……
那一瞬间,为了这个极其机密的任务舍命合作的两人,心里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吧?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“在她刚踏出大殿时,老人再也无法支持地咳嗽了起来,感觉嘴里又冲上来大股的血——看来,用尽内力也已然压不住伤势了。如果这个女人不出手相救,多半自己会比瞳那个家伙更早一步死吧?。
“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!
“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……”
“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他不敢离远,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。
“小心!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,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!
薛紫夜勉强对着他笑了笑,心下却不禁忧虑——“沐春风”之术本是极耗内力的,怎生经得起这样频繁的运用?何况妙风寒毒痼疾犹存,每日也需要运功化解,如果为给自己续命而耗尽了真力,又怎能压住体内寒毒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