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

    “真厉害，”虽然见过几次了，她还是忍不住惊叹，“你养的什么鸟啊！”

    侍女们讷讷，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
    雪山绝顶上，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，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，大殿剧烈地震动，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，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？”妙水大笑起来，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，仰首冷睨，“教王大人，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，早已忘记？”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并不答应，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！

    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，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，瞳拔出滴血的剑，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，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：“你想知道原因？很简单：即便是我这样的人，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

    然而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，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

    原来，在极痛之后，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
    “浅羽？”他一怔，剑锋停顿，讷讷道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们原来认识？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，有些诧异，然而顾不上多说，横了卫风行一眼，“还愣着干吗？快去给阿宝换尿布！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？”！

    他以剑拄地，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，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？。

    旋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
    “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！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！

    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，紧紧握着墨魂剑，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，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

    “这个女人在骗他！！

    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，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，“滚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以！。

    “是吗？”薛紫夜终于回身走了过来，饶有兴趣，“那倒是难得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会永远跪在你面前，做一只狗吗？”瞳凝视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，眼里闪现出极度的厌恶和狠毒，声音轻如梦呓，“做梦。”！

    教王举袖一拂，带开了那一口血痰，看着雪地上那双依然不屈服的眼睛，脸色渐渐变得狰狞。他的手重新覆盖上了瞳的顶心，缓缓探着金针的入口，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调，不急不缓叙述着：“好吧，我就再开恩一次——在你死之前，让你记起十二年前的一切吧！瞳！”。

    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，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，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，甚至，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，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不睡了吗？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！

    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，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，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。

    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！。

    “忽然间他心如死灰。。

    村庄旁，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，冷漠而无声，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……

    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，却是一方手巾，“你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，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

    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。

    看衣饰，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走了，霍展白也走了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身形交错的刹那，他听到妙水用传音入密短促地说了一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不过，等我杀了教王后……或许会开恩，让你早点死。”。

    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，他怔怔想了半晌，忽然觉得心惊，霍然站起。。

    ——这个女人，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！！

    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，幽深而悲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