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
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叹了口气,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,跃上马背,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,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,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,低声道:“如果能动,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。”
那一刻,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,身体里被她用碧灵丹暂时压下去的毒性似乎霍然抬头,那种天下无比的剧毒让她浑身颤抖。。
她叹息了一声:看来,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,依然还是那个女人。。
“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!”
被控制、被奴役的象征。。
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!
只是睡了一觉,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
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,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,另一只手一松,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。
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。
他抱着头,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,急促地呼吸。。
“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!
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仿佛,那并不是他的名字。。
旋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。
“而不同的是,这一次,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!
妙风微微一惊,顿了顿:“认识。”!
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,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
““您应该学学青染谷主。”老侍女最后说了一句,掩上了门,“她如今很幸福。”!
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。
“在她将他推离之前,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,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。。
“谷主一早起来,就去秋之苑给明介公子看病了。”小晶皱着眉,有些怯怯,“霍七公子……你,你能不能劝劝谷主,别这样操心了?她昨天又咳了一夜呢。”。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!
“为什么?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,低低发问,“为什么?”。
“——只不过一夜不见,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!。
穿越了十二年,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。
“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!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““薛谷主!若你执意不肯——”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,忽转严肃,隐隐透出杀气。。
“不杀掉,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,淡然开口,眼里没有丝毫喜怒,更无愧疚,“而且,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,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……
薛紫夜一惊,撩起了轿帘,同样刹那间也被耀住了眼睛——冰雪上,忽然盛放出了一片金光!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
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。
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薛紫夜怔了怔,忽地笑了起来:“好好的一树梅花……真是焚琴煮鹤。你是不是想告诉我,你其实真的很厉害?”。
“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。
“然而在他微微一迟疑间,薛紫夜便已经沿着台阶奔了上去,直冲那座嵯峨的大光明圣殿。一路上无数教徒试图阻拦,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圣火令后如潮水一样地退去。。
八年来,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,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,拯救他;那么这最后的一夜,就让他来陪伴她吧!!
“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,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,药性极烈,又各不相融,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,怕你一时绝望,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……”
“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,只是刹那,他就从湖边返回,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,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,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,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。
“叮!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,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,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,飞翩勉强接下,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,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。
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,其中一个长鞭一卷,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,远远抛到了一边——出手之迅捷,眼力之准确,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。!
“妙水!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,“是你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