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箭有毒！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，拿出一瓶白药，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

    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，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，声音低沉，“只要他没回来，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，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

    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，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。

    风从车外吹进来，他微微咳嗽，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。。

    “两者之间，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！”

    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，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！

    “青染对我说，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，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，和他并肩疾驰，低声道，“她一直装作痴呆，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

    “妙水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瞳咬紧了牙，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，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，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？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！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！你到底要做什么！”

    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？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“看啊！”忽然间，忽然间，他听到惊喜的呼声，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，“这是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。

    旋薛紫夜反而笑了：“明介，我到了现在，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，转头看着霍展白：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，瞳是她的弟弟，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，不知多难过。”！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声，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，妙风踉跄了一步，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！

    “追！”徐重华一声低叱，带头飞掠了出去，几个起落消失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……谷主！”远处的侍女们惊呼着奔了过来。！

    还活着吗？。

    “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！。

    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，眼神冷利，“他是一个天才，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，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，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。

    走下台阶后，冷汗湿透了重衣，外面冷风吹来，周身刺痛。！

    一口血从瞳嘴里喷了出来，夹杂着一颗黑色的药丸。封喉？。

    “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，仿佛一个回魂的冥灵。。

    “老顽固……”瞳低低骂了一句，将所有的精神力凝聚在双眸，踏近了一步，紧盯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，没有立刻回答，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！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，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。

    手底下的人身子一震，“哗！”水花激烈地涌起，湿而热的手忽然紧紧拉住了她，几乎将她拉到水中。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没想到，自己连夜赶赴临安，该救的人没救，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。

    丧子之痛渐渐平复，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，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……

    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，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

    第二日日落的时候，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，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

    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，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，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。。

    ——没人看得出，其实这个医生本身，竟也是一个病人。。

    “宫里已然天翻地覆，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，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。。

    “走出夏之园，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，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，微微冷笑起来，倒转剑柄，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。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！

    “门关上了，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，一时间有些茫然——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，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，故有此一劝。可是，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，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，听似祥和宁静，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。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，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——然而即便如此，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，只是一眼看过来，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！。

    忽然间，黑暗裂开了，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，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。

    手帕上墨迹班驳，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！

    他追上了廖青染，两人一路并骑。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。虽然年过三十，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，气质高华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