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那一瞬间，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，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

    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

    妙风颔首：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
    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！”

    “听着，马上把龙血珠还给我！否则……否则我……会让你慢慢地死。”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请上轿。”！

    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，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，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，或是被别人得了，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，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

    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，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，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，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，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
    ““来！”！

    他想呼号，想哭喊，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。。

    旋风大，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，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勉强动了动，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！

    结束了吗？没有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？”看到来人，瞳低低脱口惊呼，“又是你？”

    “看来，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。！

    “叮！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，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，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，飞翩勉强接下，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，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。

    “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？！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，这个人，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，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？。

    “嚓！”那一剑刺向眉心，霍展白闪避不及，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！

    ——不日北归，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，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，从未示人，却也从未遗落。。

    他被拖入了族里祠堂，有许多人围上来了，惊慌地大声议论：“上次杀了官差的事好容易被掩下来了，可这次竟然杀了村里人！这可怎么好？”。

    “原来，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，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！

    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，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。

    一瞬间，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，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，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？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，几度想站起来，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……

    没有回音。

    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，嘴唇发紫，手足冰冷。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，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，为她化解寒气—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，他自身受伤极重，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，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。妙风心里焦急，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，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。

    “抱歉，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
    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，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看到了吗？这就是瞳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也曾托了瞳，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，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，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！

    “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，深深俯身：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
    那一天的景象，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快替她看看！”他来不及多想，急急转过身来，“替她看看！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