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,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,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,“这样就好了,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,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
瞳一惊后掠,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。
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
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。
“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!”
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。
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,戴着面具,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,居然是个女子。!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
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,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,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。
那个丫头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,放下菜,立刻逃了出去。。
““胡说!”一搭脉搏,她不由惊怒交集,“你旧伤没好,怎么又新受了伤?快过来让我看看!”!
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旋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“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!
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,他怔怔想了半晌,忽然觉得心惊,霍然站起。!
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
“转身过来时,第二、第三人又结伴抵达,双剑乍一看到周行之被吊在屋顶后,不由惊骇地冲入解救,却在黑暗中同样猝不及防地被瞳术迎面击中,动弹不得。随后,被黑暗中的修罗场精英杀手们一起伏击。!
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。
““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,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,”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,冷冷道,“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,凝聚瞳力——三日后,我们就行动!”。
“霍展白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。
刚刚是立春,江南寒意依旧,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。!
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?这种毒,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。
“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。
“看得见影子了吗?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,问。。
“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!
于是他长长松了一口气,用毯子把她在胸前裹起来,然后看着雪中的月亮出神。。
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……
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:没有掉下去……这一次,她没有掉下去!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
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,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。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““闭嘴!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,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,飞身扑过去:“徐重华,你无药可治!”。
“明介走了,霍展白也走了。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!
“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……”
“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,戴着面具,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,居然是个女子。。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!
他心下焦急,顾不得顾惜马力,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