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薛谷主这手相,可是大为难解。”妙水径自走入,笑吟吟坐下,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,“你看,这是‘断掌’——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,但脾气过于倔犟,一生跌宕起伏,往往身不由己。”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
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失惊。。
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!”
然而,那样隐约熟悉的语声,却让她瞬间怔住。。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!
“还是这群宝贝好,”教王回过手,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,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,满意地微笑:“瞳,只要忠于我,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。”
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
“住手!”在出剑的瞬间,他听到对方大叫,“是我啊!”。
“没用。”妙风冷笑:就算是有同伴掩护,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。。
“有一只手伸过来,在腰间用力一托,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,却惊呼着探出手去,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。在最后的视线里,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,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。那一瞬间,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,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。!
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,她用尽全力挖下去,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。
旋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“他尚自说不出话,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。!
一个苍老的妇人拿着云帚,在阶下打扫,忽地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!
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
“霍展白隐隐记起,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,卫风行曾受了重伤,离开中原求医,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,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,隐姓埋名来到中原;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,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!
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,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,沉默了片刻,开口: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,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,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。
“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是幻觉?。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!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“她狂奔而去,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!
“这个自然。”教王慈爱地微笑,“本座说话算话。”。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?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,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。
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……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霜红轻轻开口: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: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,要我告诉你,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不知多久,她先回复了神志,第一个反应便是扑到他的身侧,探了探他的脑后——那里,第二枚金针已经被这一轮激烈的情绪波动逼了出来,针的末尾脱离了灵台穴,有细细的血。
“如果那时候动手,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!只可惜,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。。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!
““糟了……”霍展白来不及多说,立刻点足一掠,从冬之馆里奔出。……”
“好了?好了?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。
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。
往日的一切本来都已经远去了,除了湖水下冰封的人,没有留下丝毫痕迹。此刻乍然一见到这样的眼睛,仿佛是昔日的一切又回来了——还有幸存者!那么说来,就还有可能知道当年那一夜的真相,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手将她的一族残酷地推向了死亡!!
想拿它来毒杀教王——不是吗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