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嘎嘎!”雪鹞的喙上鲜血淋漓,爪子焦急地抓刨着霍展白的肩,抓出了道道血痕。然而在发现主人真的是再也不能回应时,它踌躇了一番,终于展翅飞去,闪电般地投入了前方层叠玉树的山谷。
忽然间,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,流转全身,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,循环往复,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
她平静地说着,声音却逐渐迟缓:“所以说,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,世上的医生,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。
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。
““明介!”她终于抬起头,看到了那个人的脸,失声惊呼。!”
他默默地趴伏着,温顺而听话。全身伤口都在痛,剧毒一分分地侵蚀,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,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,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。。
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,妙风气息甫平,眼神却冰冷:“我收回方才的话:你们七人联手,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,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!
“啪”的一声响,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,竟是蛇皮缠着人皮,团成一团。
可是人呢?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?
妙风默默颔首,看着她提灯转身,朝着夏之园走去——她的脚步那样轻盈,不惊起一片雪花,仿佛寒夜里的幽灵。这个湖里,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?。
霜红在一旁只听得心惊。她跟随谷主多年,亲受指点,自以为得了真传,却未想过谷中一个扫地的婆婆医术之高明,都还在自己之上!。
“密室里,两人相对沉默。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,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,咋舌道:“乖乖,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!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!”!
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,将视线收回。。
旋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,忽然摊开了手:“给我钥匙。”。
“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!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
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!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“没有现身,更没有参与,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。。
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,有些诧异。。
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,便不再多耽搁,重新掠出车外,长鞭一震,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,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?!
他无趣地左右看着,想入非非起来。。
“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,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,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。。
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,风也是那样的和煦,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。。
“整个天和地中,只有风雪呼啸。!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薛紫夜无言点头,压抑多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直落下来——这些天来,面对着霍展白和明介,她心里有过多少的疲倦、多少的自责、多少的冰火交煎。枉她有神医之名,竭尽了全力,却无法拉住那些从她指尖断去的生命之线。。
“毕竟是受了那样重的伤,此刻内心一松懈,便觉得再也支持不住。他躺在病榻上,感觉四肢百骸都痛得发抖,却撑着做出一个惫懒的笑:“哎,我还知道,你那样挑剔病人长相,一定是因为你的情郎也长得……啊!”。
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,霍展白坐在窗下,双手满是血痕,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……
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,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
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,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,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
死女人。他动了动嘴,想反唇相讥,然而喉咙里只能发出枯涩的单音。。
那里,和獒犬锁在一起的,居然还有一个人!。
““那么,”妙水斜睨着她,唇角勾起,“薛谷主,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?”。
“妙水迟疑片刻,手一扬,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,“拿去。”。
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!!
“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……”
“行医十年来,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了“不敢动手”的情况!。
“是楼兰的王族吗?”他俯下身看着遍地尸首里唯一活着的孩子,声音里有魔一样的力量,“你求我救命?那么,可怜的孩子,愿意跟我走吗?”。
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,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: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,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,已然逐步淡去,再也无法记忆。!
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,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,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,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