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
春暖花开的时候,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
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,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。
然而抬起头,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。
“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!”
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!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
“不!”她惊呼了一声,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,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,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
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。
然而,走不了三丈,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——。
“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,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,声音低沉,“只要他没回来,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,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!
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。
旋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。
“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!
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!
“不用了,”薛紫夜却微笑起来,推开她的手,“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。”
“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!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“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,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,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,或是被别人得了,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,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。
“哈哈哈哈!你还问我为什么!”妙水大笑起来,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,“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——二十一年前,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,你难道忘记了?”。
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!
“他已经走了,”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,安慰道,“好了,别想了……他已经走了,那是他自己选的路。你无法为他做什么。”。
“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,观心静气,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,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,不进任何饮食,不发出一言一语。。
““若不能击杀妙风,”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,冷冷吩咐,“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!
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。
““说不定是伏击得手?”老三徐庭揣测。。
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,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,静静凝望了很久,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。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,轻轻握紧。……
妙水吃惊地看着她,忽地笑了起来:“薛谷主,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?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!”
“哎,我方才……晕过去了吗?”感觉到身后抵着自己的手掌,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,她苦笑了起来,微微有些不好意思——她身为药师谷谷主,居然还需要别人相救。
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,垂下了手。。
片刻的僵持后,她冷冷地扯过药囊,扔向他。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,对着她一颔首:“冒犯。”。
““如何?”只是一刹,他重新落到冰上,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。
“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!。
薛紫夜手里拈着一根尖利的银针,眼神冷定,如逆转生死的神。!
“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……”
““好,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,“我们走吧。”。
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,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。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!
如果没有迷路,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