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到了吗?这就是瞳!”
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,脸色苍白,却始终不吐一字。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,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,似是听不懂她的话,怔怔望向她。。
“她将笔搁下,想了想,又猛地撕掉,开始写第二张。!”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!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
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““啊?”她一惊,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,“哦,是、是的……是齐了。”!
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。
旋她捂住了脸:“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,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。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,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……可是、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——对不起……对不起!”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!
地上的雪被剑气激得纷纷扬起,挡住了两人的视线。那样相击的力道,让瞳已然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,他眼里盛放的妖异光芒瞬间收敛,向后飞出去三丈多远,破碎的胸口里一股血砰然涌出,在雪地里绽放了大朵的红花,身子随即不动。!
从六岁的那件事后,他被关入了这个没有光的黑房子,嵌在墙壁上的铁链锁住手脚,整整过了七年。听着外面的风声和笑语,一贯沉默的孩子忽然间爆发了,忽地横手一扫,所有器皿“丁零当啷”碎了一地。
“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!
——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!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,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,原来都是真的!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。
她拈着金针,缓缓刺向他的气海,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。
只是睡了一觉,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!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。
“然而,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——她、她在做什么?!
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,马车沿着驿路疾驰。。
那一瞬间,剧烈的心痛几乎让她窒息。薛紫夜不管不顾地飞奔过去。然而还未近到玉座前一丈,獒犬咆哮着扑了过来。雪域魔兽吞吐着杀戮的腥气,露出白森森的牙齿,扑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。。
“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,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,痛得全身颤抖。……
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
“绝对不要给他解血封!”霍展白劈手将金针夺去,冷冷望着榻上那个病弱贵公子般的杀手,“一恢复武功,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
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。
否则,那些中原武林人士,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?。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“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!
“所有人都一惊,转头望向门外——雪已经停了,外面月光很亮,湖上升腾着白雾,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。而紫衣的女子正伏在冰上,静静望着湖下。她身旁已经站了一个红衫侍女,赫然是从冬之苑被惊动后赶过来的霜红,正在向她禀告着什么。……”
“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。
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。
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!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