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。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。
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!”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!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
自从三天前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以来,那个曾经令天下闻声色变的绝顶杀手一直沉默着,任剧毒悄然侵蚀身体,不发一言。。
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,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,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。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,虽只短短一瞬,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。。
““原来是为了女人啊!可是,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?”!
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旋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“她从被褥下抽出手来,只是笑了笑,将头发拢到耳后:“没有啊,因为拿到了解药,你就不必再来这里挨我的骂了……那么高的诊金你又付不起,所以以后还是自己小心些。”!
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。!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
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!
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,竟毫无觉察。。
“明介,明介,你真的全都忘了吗?。
明天再来想办法吧。如果实在不行,回宫再设法解开血封算了——毕竟,今天已经拿到了龙血珠,应该和谷外失散的教众联系一下了……事情一旦完成,就应该尽快返回昆仑。那边妙火和妙水几个,大约都已经等得急了。。
黑暗的牢狱外,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!
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
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?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?。
“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!
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!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。
踌躇了一番,他终于下了决心:也罢,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,定然有原因,如若不去送这封信,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……
来到秋之苑的时候,一打开门险些被满室的浓香熏倒。
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,紧紧固定着他的头,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。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““小夜姐姐?”回忆忽然和眼前重合了,他抓住了面前人的手,忽然间觉得疲倦和困乏,喃喃道,“都是假的……都是假的……”。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瞳的肩背蓦然一震,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!
“她平复了情绪,缓缓起身出轿,踏上了玉阶。妙风缓步随行,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,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,浩浩荡荡,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。……”
““先别动,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,离开了背心那只手,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,“我给你找药。”。
“麻沸散的药力开始发挥了。”蓝蓝将药喂入他口中,细心地观察着他瞳孔的反应。。
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!
霍展白起身欲追,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