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
他默然颔首,眼神变了变: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,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!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“快到了吧?”摸着怀里的圣火令,她对妙风说着,“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,西王母居住的所在——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。雪怀说,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,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……”薛紫夜拥着猞猁裘,望着天空,喃喃,“美得就像做梦一样。”。
“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!”
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。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!
“小夜姐姐……那时候我就再也记不起你了……”他有些茫然地喃喃,眸子隐隐透出危险的紫色,“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……杀了无数的人。”
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
他说话的语气,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,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,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,他一路血战前行,蔑视任何生命:无论是对牲畜,对敌手,对下属,甚或对自身,都毫不容情!。
他埋头翻找。离对方是那么近,以至于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一双眼睛——死者的眼犹未完全闭上,带着某种冷锐空茫又似笑非笑的表情,直直望向天空,那露出一缝的眼白中泛出一种诡异的淡蓝。。
“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!
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旋“谷主已去往昆仑大光明宫。”。
“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,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!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!
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
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!
“大家别吵了。其实他也还是个小孩子啊……上次杀了押解的官差也是不得已。”有一个老人声音响起,唉声叹气,“但是如今他说杀人就杀人,可怎么办呢?”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,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。
!
到了庭前阶下,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,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,静静地凝视着他,眼里充满了悲伤。。
“黑暗的牢狱,位于昆仑山北麓,常年不见阳光,阴冷而潮湿。。
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“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!
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。
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。
“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。
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……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,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!”
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
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,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。。
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,马车沿着驿路疾驰。。
“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“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?!
“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……”
““大家上马,继续赶路!”他霍然翻身上马,厉叱,“片刻都不能等了!”。
“哎呀!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,抬手挡住了眼睛。。
八年来,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,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,拯救他;那么这最后的一夜,就让他来陪伴她吧!!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