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
妙风默然低下了头,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。
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,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,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,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,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,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,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。
那声称呼,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,应该称其前辈;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,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?。
“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!!”
而眼前的瞳,便是目下修罗场杀手里号称百年一遇的顶尖人物。。
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!
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,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
“你终于想起来了?”她冷冷笑了起来,重新握紧了沥血剑,“托你的福,我家人都死绝了,我却孤身逃了出来,流落异乡为奴。十五岁时,运气好,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。”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为什么不躲?方才,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!。
“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!
“小徒是如何中毒?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?”她撑着身子,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,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,却已是阴阳相隔。。
旋“谷主已去往昆仑大光明宫。”。
“走出夏之园,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,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,微微冷笑起来,倒转剑柄,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!
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
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!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,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?。
“妙水使,何必交浅言深。”她站起了身,隐隐不悦,“时间不早,我要休息了。”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!
她努力坐起,一眼看到了霍展白,失惊:“你怎么也在这里?快回冬之馆休息,谁叫你乱跑的?绿儿呢,那个死丫头,怎么不看住他!”。
“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——教王,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?!。
““薛谷主不知,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,”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,“后国运衰弱,被迫流亡。路上遭遇盗匪,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。”!
然而叫了半天,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:“什么东西这么吵啊?咦?”。
“沫儿!沫儿!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飞奔了过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,紧紧拉住了他的手:“别出去!那些人要害你,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。
“她颓然坐倒在阁中,望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,出神。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,他只是漠然地回答,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……
“放我出去!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,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,心魂欲裂,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,“只要你放我出去!”
“生死有命。”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,秀丽的眉梢扬起,“医者不自医,自古有之——妙风使,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?起轿!”
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。
“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。
“那就是昆仑?如此雄浑险峻,飞鸟难上,伫立在西域的尽头,仿佛拔地而起刺向苍穹的利剑。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!
“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,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。……”
“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,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,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,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,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。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!
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