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
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?是谁将他毁了!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“瞳叛乱?”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,随即恍然——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!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,用来毒杀教王的!。
“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!”
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。
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
“那一夜……”她垂下了眼睛,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。
八年来,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,谷主才会那么欢喜。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,开始新的生活。。
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,却被他甩开。。
“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!
春暖花开的时候,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。
旋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。
“瞳表情漠然——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,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。!
那样熟悉的氛围,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,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。!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““召集八剑?”霍展白微微一惊,知道那必是极严重的事情,“如此,廖谷主还是赶快回去吧。”!
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。
““不必了。”妙风忽然蹙起了眉头,烫着一样往后一退,忽地抬起头,看定了她——。
“为什么?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,低低发问,“为什么?”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,眼看妙风倒地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!
“快走啊!”薛紫夜惊呼起来,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。
““六哥!”本来当先的周行之,一眼看到,失声冲入。。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。
“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,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!!
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黑夜里,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,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,闪烁如星。。
““蠢材,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?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。”教王笑起来了,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,“摩迦一族的覆灭,那么多的血,你全忘记了?那么说来,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,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……”。
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……
她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,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,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
妙水离开了玉座,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,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,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,冷笑:“妙风使,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,我留你的命,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!”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。
薛紫夜起来的时候,听到有侍女在外头欢喜地私语。她有些发怔,仿佛尚未睡醒,只是拥着狐裘在榻上坐着——该起身了。该起身了。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,冷醒而严厉。。
“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“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。。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!
“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,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……”
“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“是黑水边上的马贼……”他冷冷道,“那群该杀的强盗。”。
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!
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