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刚笑了一声，便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

    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：“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，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，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，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，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迟疑片刻，手一扬，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，“拿去。”！”

    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
    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！

    开眼，再度看到妙风在为自己化解寒疾，她是何等聪明的人，立时明白了目下的情况，知道片刻之间自己已然是垂危数次，全靠对方相助才逃过鬼门关。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

    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，眼神冷利，“他是一个天才，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，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，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！唉……”百口莫辩，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，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，”薛紫夜望着他，忽然轻轻道，“对不起。”！

    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，心里忽然不是滋味。。

    旋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
    “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，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！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！

    瞳默然一翻手，将那枚珠子收起：“事情完毕，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妙水吃惊地看着她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薛谷主，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？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！”！

    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们原来认识？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，有些诧异，然而顾不上多说，横了卫风行一眼，“还愣着干吗？快去给阿宝换尿布！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？”。

    她僵在那里，觉得寒冷彻心。。

    她抬手拿掉了那一片碎片，擦去对方满脸的血污，凝视着。！

    是幻觉？。

    “种种恩怨深种入骨，纠缠难解，如抽刀断水，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，笑：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！

    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
    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，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，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抓住了，我就杀了你！”那双眼睛里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，“杀了你！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，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：“别怕，不会有事。”然后，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，抬起眼示意，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，将她扶开。……

    ——然而此刻，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！

    她的眼睛是宁静的，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，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，吐出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，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，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，脸颊深深陷了进去，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，也机灵得多，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，四肢无法移动，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，发出了一声惊呼：“小心！瞳术！”。

    “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，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，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，发出欢喜的叹息：“光。”。

    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！

    “仿佛被击中了要害。瞳不再回答，颓然坐倒，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。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，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，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——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，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。

    “紫夜，”霍展白忽然转过身，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，“那颗龙血珠呢？先放我这里吧——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，总是不安全。”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啊啊啊啊！”泪水落下的刹那，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！

    ——明介，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