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,嘴角紧抿,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,再无一丝犹豫。是的,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——事到如今,若要成大事,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,都是留不得了!
“那个时候,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
“妙水!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,“是你!”。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“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!”
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。
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!
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!”
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,带着震惊,恐惧,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——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,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,能像瞳那样强大!这一次,会不会颠覆玉座呢?
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。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“他默然抱剑,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!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旋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!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!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!”他挥手,朗声大笑,“一定赢你!”!
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。
“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风从谷外来,雪从夜里落。!
那是她的雅弥,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……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,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,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!。
“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。
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!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!。
“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!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,眼神宁静:“我只是不明白,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,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?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?那么,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?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?”。
“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。。
教王举袖一拂,带开了那一口血痰,看着雪地上那双依然不屈服的眼睛,脸色渐渐变得狰狞。他的手重新覆盖上了瞳的顶心,缓缓探着金针的入口,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调,不急不缓叙述着:“好吧,我就再开恩一次——在你死之前,让你记起十二年前的一切吧!瞳!”……
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,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
忽然间,气海一阵剧痛!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那一瞬间,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,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,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?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。
“——难道,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?。
“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,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。。
顿了顿,女医者眼里忽然流露出绝望的神情:“我是想救你啊……你怎么总是这样?”!
“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,一口啐向他,“杀了我!”……”
“怎么可以?怎么可以忘记呢?。
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,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。
他想凝聚起念力使用瞳术,然而毕竟尚未痊愈,刚刚将精神力聚在一点,顶心的百汇穴上就开始裂开一样地痛——他甚至还来不及深入去想,眼前便是一黑。!
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