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靠。”夏浅羽低下了头,将剑柄倒转,抵住眉心,那是鼎剑阁八剑相认的手势,“是这里来的。”
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
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“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,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?!!”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失惊。。
刹那间,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,停住了手指,点了点头。!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
乌里雅苏台。。
他下意识地抬起头,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,在空中盘旋,向着他靠过来,不停地鸣叫,悲哀而焦急。。
“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!
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
旋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,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,怎么会在这里?。
“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!
他极力控制着思绪,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,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,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,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!
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
“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!
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,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。
““那么,”妙水斜睨着她,唇角勾起,“薛谷主,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?”。
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,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!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!
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“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,没有立刻回答,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。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。
“漠河被称为极北之地,而漠河的北方,又是什么?!
“妙水信里说,教王这一次闭关修习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,却失败了!目下走火入魔,卧病在床,根本无力约束三圣女、五明子和修罗场,”妙火简略地将情况描述,“教里现在明争暗斗,三圣女那边也有点忍不住了,怕是要抢先下手——我们得赶快行动。”。
他尚自说不出话,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。。
“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,轻而颤。。
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……
“住手!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,“求求你!”
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他,“现在没事了,明介。”
摩迦一族!。
他忽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。完了,难道是昨夜喝多了,连这等事都被套了出来?他泄气地耷拉下了眼皮,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,恨不得把它敲破一个洞。。
“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,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,从未示人,却也从未遗落。。
“是的,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,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,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,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,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。
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,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,但那种笑,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!
““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,果然是错的。”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,“二十年前,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,呕心沥血而死——但,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。……”
“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!
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