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然是他？

    “说起来，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，”妙水娇笑起来，“托了她的福，沐春风心法被破了，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。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，明力死了，妙火死了，你废了——剩下的事，真是轻松许多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是啊。”那个丫头果然想也不想地脱口答应，立刻又变了颜色，“啊……糟糕，谷主说过这事不能告诉霍公子的！”。

    他想说什么，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：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秋水求我去的……”最终，他低下头去握着酒杯，说出了这样的答案，“因为换了别人去的话……可能、可能就不会把他活着带回来了。他口碑太坏。”！”

    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，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，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，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，只是一掌切下，便裂开了一尺深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和其余六剑一眼看到那一道伤痕，齐齐一震，躬身致意。八人在大光明宫南天门前一起举起剑，做了同一个动作：倒转剑柄，抵住眉心，致以鼎剑阁八剑之间的见面礼，然后相视而笑。！

    她伏在冰上，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她讷讷点头，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。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
    “风，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，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，“这是我的瞳。”。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，拿起茶盏：“如此，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！

    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
    旋他怔住，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，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拿去！”将珠子纳入他手心，薛紫夜抬起头，眼神里有做出重大决定后的冲动，“但不要告诉霍展白。你不要怪他……他也是为了必须要救的人，才和你血战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我自然知道，”雅弥摇了摇头，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！

    地面一动，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，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

    “山阴的积雪里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，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，叹息一声转过了身——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，也终于是死了……！

    “属下斗胆，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！”他俯身，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。。

    “雪瞬间纷飞，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立刻变掌为指，连点她十二处穴道，沿着脊椎一路向下，处处将内力透入，打通已经凝滞多时的血脉。起初他点得极快，然而越到后来落指便是越慢，头顶渐渐有白汽腾起，印堂隐隐暗红，似是将全身内息都凝在了指尖。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。”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，“那之前，她还有用。”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笑了笑，只是加快了速度：“修罗场出来的人，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继续娇笑：“只是，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？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，只会更加痛苦。”。

    他看不到她的表情，但能清楚地听出她声音里包含的痛惜和怜悯，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刺痛再也无法承受，几乎是发疯一样推开她，脱口而言：“不用你管！你给我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也望着妙风，沉吟不决。！

    机会不再来，如果不抓住，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！。

    她轻轻移动手指，妙风没有出声，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。

    “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，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！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都想起来了……”他抬起头，深深吸了口气，望着落满了雪的夜，“小夜姐姐，我都想起来了……我已经将金针逼了出来。”……

    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厉声惊叫，看着瞳满身是血地倒了下去，眼神里充满了愤怒。。

    妙风没有说话，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，脸色苍白，没有一丝笑容。。

    “那之后，又是多少年呢？。

    “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，执著而不顾一切；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——然而，所有的一切，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。奇怪的是，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，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。。

    夏之园里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，蹙起了眉头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，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，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明介。”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，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。！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