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，没有丝毫掩饰，“而且，很多。”

    “说，瞳有什么计划？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，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

    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。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，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，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不要去！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，便是生离死别了！。

    “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！”

    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，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
    “秋水！”他脱口惊呼，抢身掠入，“秋水！”！

    然而妙风并无恐惧，只是抬着头，静静看着妙水，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——她要杀他吗？很好，很好……事到如今，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，倒也是干脆。

    “今晚，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，缓缓梳着头发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幽幽道，“前两天，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，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

    连瞳这样的人，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。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！

    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，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，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，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，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
    旋鼎剑阁几位名剑相顾失色——八骏联手伏击，却都送命于此，那人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！。

    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七弟！有情况！”出神时，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，一行人齐齐勒马。！

    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，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！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，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脸色惨白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：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？”。

    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，竟毫无觉察。。

    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！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她的梦想，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。

    屏风后，秋水音刚吃了药，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，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，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，有些痴痴呆呆，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，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。

    “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。明介，你从哪里来？！

    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，低低答了一声“死了”，便不多言。。

    那样长……那样长的梦。。

    “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，总算自己运气不错，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。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……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
    他对谁都温和有礼，应对得体，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，他只是笑笑，说：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，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，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，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

    每一次他来，她的话都非常少，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，神情恍惚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，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
    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，她已走到榻前，拈起了金针，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：“我替你解开血封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
    ““喀喀，喀喀。”她握着那颗珠子，看了又看，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眼神渐渐变得悲哀——这个家伙，真的是不要命了。。

    “冻硬了，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，又扔过来一个酒囊，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，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第二日夜里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，醉薰薰地笑了，“是啊，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，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，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，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咕。”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，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，推开了她的手，安然道，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，乃是我的荣幸，如何能舍去？”！

    “那么，这个呢？”啪的一声，又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，“那个女医者冒犯了教王，被砍下了头——你还记得她是谁吧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