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绿儿,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,转头吩咐丫鬟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“这个东西,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?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,将一物放入他怀里,轻轻说着,神态从容,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,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,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,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。
薛紫夜蓦地一惊,明白过来: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,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?!。
““死女人,我明明跟你说了,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——”霍展白忍不住发作,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,“他是谁?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!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?见鬼!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!”!”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!
“可是……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……”她醉了,喃喃,“你还不是杀了他。”
片刻前那种淡淡的温馨,似乎转瞬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。
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?今天,有人说起了你。。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“他默默地趴伏着,温顺而听话。全身伤口都在痛,剧毒一分分地侵蚀,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,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,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。!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旋“可算是回来了呀,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,美目流转,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。
“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!
“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,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。”妙风也不隐晦,漠然地回答,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,“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,属下必须保证一切。”!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
“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,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,另一只手探了出来,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,微微在空气里痉挛,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!
“怎么?”瞳抬眼,眼神凌厉。。
“妙风一惊,闪电般回过头去,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。
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!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!
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。
“哦……”瞳轻轻应了一声,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“有人在往这边赶来。”。
“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。
然而不等她站稳,那人已然抢身赶到,双掌虚合,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……
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,便不再多耽搁,重新掠出车外,长鞭一震,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,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?
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,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,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,“要杀教王,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
“禀谷主,”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,“霜红她还没回来。”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。
“永不相逢!。
已经是第几天了?!
““明介……明介……”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,颤声道,“怎么,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?”……”
“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,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,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,略微怔了一怔,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:“谷主果然医称国手——还请将好意,略移一二往教王。在下感激不尽。”!
“教王已出关?”瞳猛然一震,眼神转为深碧色,“他发现了?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