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，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，却再也不能起来。

    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，失惊，迅疾地倒退一步。

    然后，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，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，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，极准又极深，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，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，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！”

    这次鼎剑阁倾尽全力派出八剑中所有的人，趁着魔宫内乱里应外合，试图将其一举重创。作为武林中这一代的翘楚，他责无旁贷地肩负起了重任，带领其余六剑千里奔袭。。

    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，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！

    杀手浅笑，眼神却冰冷：“只差一点，可就真的死在你的墨魂剑下了。”

    第二日，云开雪霁，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

    妙风依然只是微笑，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：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，双目紧闭，脸颊毫无血色，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哎，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？”她很是高兴，将布巾折起，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，就会把这里忘了呢！”！

    “别动他！”然而耳边风声一动，那个懒洋洋的谷主已然掠到了身侧，一把推开使女，眼神冷肃，闪电般地弯腰将手指搭在对方颈部。。

    旋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是吗？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，“你是他朋友吗？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，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，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！

    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，不许再提当年之事，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，妙水霍然转身，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：“一起走！”！

    面具露出的那张脸，竟然如此年轻。。

    “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？妙风失惊，八骏，居然全到了？。

    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？。

    杀手浅笑，眼神却冰冷：“只差一点，可就真的死在你的墨魂剑下了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沉吟片刻，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，也便有了答案。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，略略尴尬。。

    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，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明介，你真的全都忘了吗？！

    如今，难道是——。

    他对谁都温和有礼，应对得体，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，他只是笑笑，说：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，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，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，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
    “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，鹅毛一样飘飞，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，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：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？”……

    她轻轻移动手指，妙风没有出声，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

    “青染对我说，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，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，和他并肩疾驰，低声道，“她一直装作痴呆，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，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。仿佛再也无法支持，她颓然倒地，手松开，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——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！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
    “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放心，瞳没死——不仅没死，还恢复了记忆。”妙水的眼神扫过一行两人，柔媚地笑着，将手中的短笛插入了腰带，“还请妙风使带贵客尽快前往大光明殿吧，教王等着呢。妾身受命暂时接掌修罗场，得去那边照看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有请薛谷主！”片刻便有回话，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！。

    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，拍了拍獒犬的头，低语，“她不怕死，是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蹙眉：“我不明白。”！

    “小……小夜姐姐，不要管我，”有些艰难地，他叫出了这个遗忘了十二年的名字，“你赶快设法下山……这里实在太危险了。我罪有应得，不值得你多费力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