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一时间说不出话——这是梦吗?那样大的风沙里,却有乌里雅苏台这样的地方;而这样的柳色里,居然能听到这样美妙的笛声。
是,是谁的声音?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。。
“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,忽然笑了一笑,轻声:“好了。”!”
“快回房里去!”他脱口惊呼,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。
“为什么当初……你要主动请求去追捕他呢?”喝得半醉时,那个女人还有这样灵敏的头脑,只听她醉醺醺地问,“那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……你又不是、又不是不知道。”!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
那个男子笑了,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
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,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。。
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。
“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!
怎么可以?怎么可以忘记呢?。
旋雪不停地下。她睁开眼睛凝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那些雪一片一片精灵般地飞舞,慢慢变大、变大……掉落到她的睫毛上,冰冷而俏皮。。
““明力?”瞳忽然明白过来,脱口惊呼,“是你!”!
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!
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
“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,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,另一只手探了出来,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,微微在空气里痉挛,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!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。
“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这种感觉……便是相依为命吧?。
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,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?!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“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“薛紫夜坐在轿中,身子微微一震,眼底掠过一丝光,手指绞紧。!
“没,呵呵,运气好,正好是妙水当值,”妙火一声呼啸,大蛇霍地张开了嘴,那些小蛇居然就源源不断地往着母蛇嘴里涌去,“她就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回答,说你去了长白山天池,去行刺那个隐居多年的老妖。”。
杀手浅笑,眼神却冰冷:“只差一点,可就真的死在你的墨魂剑下了。”。
“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,瞬地抬起了头,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——什么?她、她知道?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?!。
“雅弥!雅弥!”她扑到地上,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,呼唤着他的乳名。……
“马上放了他!”她无法挪动双足,愤怒地抬起头,毫不畏惧地瞪着教王,紧握着手里的圣火令,“还要活命的话,就把他放了!否则你自己也别想活!”
“王姐,小心!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低呼,她被人猛拉了一把,脱离了那力量的笼罩范围。妙风在最后一刹及时掠到,一手将妙水拉开,侧身一转,将她护住,那一击立刻落到了他的背上!
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,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。
“瞳,真可惜,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,声音娇脆,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,“可是,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,居然没通知我呢?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。
“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“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,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,牛角琢成,装饰着银色的雕花,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!
““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,不知道你是魔的使者,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……瞳,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,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——你想跟我走么?”……”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“你发现了?”他冷冷道,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。。
可此刻,怎么不见妙风?!
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