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扔掉墨魂剑!”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,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,眼里露出杀气,“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!信不信我杀了卫五?”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
在说话的时候,他下意识地往前一步,挡在薛紫夜身前,手停在离剑柄不到一尺的地方——这个女人实在是敌我莫测,即便是在宫中遇见,也是丝毫大意不得。。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“不然的话,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?!”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。
如今,难道是——!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
到了庭前阶下,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,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,静静地凝视着他,眼里充满了悲伤。
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。
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,失惊,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!
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,霍展白已经记不得了。醒来的时候,夜色已经降临,风转冷,天转暗,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。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,可酒壶里却已无酒。桌面上杯盏狼藉,薛紫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,正趴在案上熟睡。。
旋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“看来,无论如何,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。!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!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
“那血,遇到了雪,竟然化成了碧色。!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霍展白没有将冻僵了的她放下,而直接往夏之园走去。她推了几次却无法挣脱,便只好安静下来。一路上只有雪花簌簌落到伞上的声音,她在黎明前的夜色里转过头,忽然发现他。
龙血珠脱手飞出,没入几丈外的雪地。。
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,被人所乘,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,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,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,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,不求己生,只求能毙敌于同时!!
他顿住了被褥底下刚刚抬起来的手,只觉得后脑隐约地痛起来。眼前忽然有血色泼下,两张浮肿的脸从记忆里浮凸出来了——那是穿着官府服装的两名差役。他们的眼睛瞪得那样大,脸成了青紫色,居然自己卡住了自己的喉咙,生生将自己勒死!。
“薛紫夜猝不及防,脱口惊呼,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。
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。
“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,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?!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“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。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……
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
自从走出那片冷杉林后,眼前就只余下了一种颜色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血腥味的刺激,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,“霍七,当年你废我一臂,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!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!”。
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。
“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。
““呵,我开玩笑的,”不等他回答,薛紫夜又笑了,松开了帘子,回头,“送出去的东西,哪有要回来的道理。”。
“妙水使,何必交浅言深。”她站起了身,隐隐不悦,“时间不早,我要休息了。”!
“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……”
“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。
然而卫风行在八年前却忽然改了心性,凭空从江湖上消失,谢绝了那些狐朋狗友,据说是娶妻生子做了好好先生。夏浅羽形单影只,不免有被抛弃的气恼,一直恨恨。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!
“你的内力恢复了?”霍展白接了一剑,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,诧然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