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,眼神冷利,“他是一个天才,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,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,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
妙风看了她一眼,轻轻放下轿帘,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:
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!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,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,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,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。
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
““呃……”霍展白长长吐了一口气,视线渐渐清晰:蒸腾的汤药热气里,浮着一张脸,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他。很美丽的女子——好像有点眼熟?!”
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,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:这个女人,还在犹豫什么?。
“放了明介!”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,厉声大喝,“马上放了他!”!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
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“哟,早啊!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,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,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“金针?”霍展白一惊,“他……被金针封过脑?”。
旋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“翼一样半弧状展开,护住了周身。只听“叮叮”数声,双剑连续相击。!
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!或者,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,手足被金索扣住,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,面色苍白,双目无神,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!!
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
“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!
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。
“瞳垂下了眼睛,看着她走过去。两人交错的瞬间,耳畔一声风响,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,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。抬起头,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。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,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。。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被控制、被奴役的象征。!
“饿吗?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,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,接到手里,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。
“教王冷笑:“来人,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!”。
这不是教王!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,竟不是教王本人!。
“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!
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,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,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捏开蜡丸,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,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。
““怎么?”瞳抬眼,眼神凌厉。。
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……
绿儿噤若寒蝉,连忙收拾了药箱一溜烟躲了出去。
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
忽然间,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,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,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
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,怒斥:“跟你说过,要做掉那个女人!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,留到现在,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?”。
“然而,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!。
“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,浸泡了他的前半生。。
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,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?毕竟,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,雪域地形复杂,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。!
“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……”
“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。
薛紫夜一时语塞。。
——是妙风?!
妙水吃惊地看着她,忽地笑了起来:“薛谷主,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?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