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不肯接任鼎剑阁主的位置?墨魂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?”
“我要出去!我要出去!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,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
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,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。
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。
“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!”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。
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!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
此夜笛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?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。
“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!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旋“薛谷主不知,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,”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,“后国运衰弱,被迫流亡。路上遭遇盗匪,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。”。
“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!
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,扬了扬手里的短笛:“不,这不是笛子,是筚篥,我们西域人的乐器——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,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。”!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
“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!
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“原来,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,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,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。原本只要他选择“相信”,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。然而,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,再也不会相信别人,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,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,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。。
“你好好养伤,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,薛紫夜松开了手,低语,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。
那个少年如遭雷击,忽然顿住了,站在冰上,肩膀渐渐颤抖,仿佛绝望般地厉声大呼:“小夜!雪怀!等等我!等等我啊……”!
“瞳!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,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,脱口喊道,“帮我!”。
“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,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。
已经是第几天了?。
“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!
她失去了儿子,猝然疯了。。
长长叹了口气,他转身望着窗内,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,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。
“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,却只是沉默。。
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,和她不相干。……
“哈哈哈哈!你还问我为什么!”妙水大笑起来,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,“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——二十一年前,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,你难道忘记了?”
“你不要怪紫夜,她已然呕心沥血,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,拿起了那支紫玉簪,叹息,“你知道吗?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,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,妙风终于站起身,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。。
“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她平复了情绪,缓缓起身出轿,踏上了玉阶。妙风缓步随行,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,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,浩浩荡荡,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。。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!
“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……”
“住手!住手!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,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。
“七公子,七公子!”老鸨急了,一路追着,“柳姑娘她今日……”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,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,竖起手掌,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,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!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