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头,缓缓看了这边一眼。
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
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,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。。
“三日之间,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,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,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,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,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,朝着昆仑疾奔。!”
他……是因为返回昆仑山后谋逆不成,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?。
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!
“薛谷主,可住得习惯?”琼玉楼阁中,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降临,询问出神的贵客。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
周行之也是硬气,居然毫无惧色:“不要让!”。
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。
“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!
——四面冰川上,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!。
旋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妙风下意识地抬头,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,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,荒凉如死。!
天亮得很慢,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!
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
“纤细的腰身一扭,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,娇笑:“如今,这里归我了!”!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“雅弥迟疑了一下: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,就算易筋成功,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。
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,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?妙风说,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?!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!
教王举袖一拂,带开了那一口血痰,看着雪地上那双依然不屈服的眼睛,脸色渐渐变得狰狞。他的手重新覆盖上了瞳的顶心,缓缓探着金针的入口,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调,不急不缓叙述着:“好吧,我就再开恩一次——在你死之前,让你记起十二年前的一切吧!瞳!”。
““八弟,你——”卫风行大吃一惊,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。。
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,转头望着他,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,可是,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?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?”。
“妙水怔了一下,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,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。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,她掩口笑了起来,转身向妙风:“哎呀,妙风使,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?这一下,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。”!
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。
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。
“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。
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……
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
“可是……”出人意料的,绿儿居然没听她的吩咐,还在那儿犹豫。
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,瞳却一直缄口不言。。
荆棘覆盖着藤葛,蔹草长满了山。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。。
“他低头坐在黑暗里,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,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。。
“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!
“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……”
“他惊骇地回头,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——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!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,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,“瞳……我的瞳,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,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,那么,现在,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!”!
“教王大人日前在闭关修炼时,不慎走火入魔,”妙风一直弯着腰,隔着巨石阵用传音入密之术和她对话,声音清清楚楚传来,直抵耳际,“经过连日调理,尚不见起色——听闻药师谷医术冠绝天下,故命在下不远千里前来求医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