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
“为什么?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,低低发问,“为什么?”。
他用剑拄着地,踉跄着走过去,弯腰在雪地里摸索,终于抓住了那颗龙血珠。眼前还是一片模糊,不只是雪花,还有很多细细的光芒在流转,仿佛有什么残像不断涌出,纷乱地遮挡在眼前——这、这是什么?是瞳术的残留作用吗?。
““风行,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,细细叮咛,“此去时间不定,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,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,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,语气忽然一转: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,仔细我打断你的腿!”!”
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,眼看妙风倒地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。
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,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,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。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,渺小如蝼蚁。!
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
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!”
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“她医称国手,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。!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旋“一两个月?”他却变了脸色,一下子坐了起来,“那可来不及!”。
“行医十年来,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了“不敢动手”的情况!!
“啪嗒!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,断为两截。!
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
““记住了:我的名字,叫做‘瞳’。”!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。
“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。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!
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。
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“啪!”他忽然坐起,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,定定看着她,眼里隐约涌动着杀气。这个时候忽然给他解血封?这个女人……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?。
“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!
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。
霍展白怔住,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“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……
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
“不好!快抓住她!”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,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,惊呼,“她服毒了!快抓住她!”。
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他无论如何想不出,以瞳这样的性格,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!。
教王的手忽然瞬间加力,金针带着血,从脑后三处穴道里反跳而出,没入了白雪。!
“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……”
““这样做的原因,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,”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,瞳大笑起来,将沥血剑一扔,坐回到了榻上,“不要问我为什么——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。我只问你,肯不肯定约?”。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!
“干得好。”妙空轻笑一声,飞身掠出,只是一探手,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。然后,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,“嚓”的一声,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