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
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。
“七弟!有情况!”出神时,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,一行人齐齐勒马。。
““铛铛铛!”转眼间,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!”
——是妙风?。
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,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。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,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——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。只为那一个人而生,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……不问原因,也不会迟疑。!
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
“刷!”一步踏入,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,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,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——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,深不见底,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!
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想撑起身追上去,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,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。。
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,宁静而温和,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,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,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。
“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叹了口气,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,跃上马背,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,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,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,低声道:“如果能动,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。”!
这一次她愿意和他们结盟,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。其实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,他和妙火一直心里没底。。
旋他看得出神。在六岁便被关入黑房子,之后的七年里他从未见过她。即便是几天前短暂的逃脱里,也未曾看清她如今的模样——小夜之于他,其实便只是缺口里每日露出的那一双明眸而已:明亮,温柔,关怀,温暖……黑白分明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“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!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!
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
“而不同的是,这一次,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!
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。
““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?真可惜,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……”。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!
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。
“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。
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。
“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,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。!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
卫风行一惊:“是呀。”。
“七剑沉默下来,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。。
“我只是,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,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……
妙风不动声色:“路上遇到修罗场的八骏,耽搁了一会儿。”
妙风被她吓了一跳,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,只是微微一侧身,手掌一抬,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。
“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,眼神悲哀而平静。。
“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。
到了庭前阶下,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,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,静静地凝视着他,眼里充满了悲伤。!
“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……”
“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。
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!
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,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,声音清浅而空洞。。